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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闻雀（第1页）

夜半偶醒，闻阳雀啼鸣，声音高亢明亮，一声接一声，很是执着，似近还远，引人屏息静听。

阳雀就是古书所说的子规。

但一种更为普遍的说法，讲子规就是布谷鸟。这个说法好像有些问题。古诗有“子规夜半犹啼血，不信东风唤不回”的句子。布谷鸟叫声是“布谷布谷”或“咕咕咕咕”不会给人啼血的感觉。

古书上说子规的啼叫类似“不如归去”我怎么听也不觉得像。无论布谷还是阳雀。李白有“杨花落尽子规啼，闻道龙标过五溪”的句子。杨花即柳絮，柳絮随风，飘零无定，李白把子规同杨花放一起写，大约也取子规的叫声像“不如归去”吧？

湘西有个关于阳雀的传说：一位叫李贵阳的男孩，不堪后母虐待离家出走，后母所生的弟弟四处寻哥哥不着，魂化为鸟，昼夜呼唤李贵阳！细听阳雀叫声，还真酷似“李贵阳”

沈从文晚年未完成的凤凰观景山，里面非常生动地描述了好多鸟的叫声，比如把竹鸡的叫声模拟成“金不换”竹雀的叫声是“婆婆酒醉归”读来让人忍俊不禁而又首肯认同。但他最终没有模拟阳雀的叫声，只留下几个空格。

假如沈从文完成了凤凰观景山，阳雀的叫声会不会被描摹成一个毫不悲伤的拟音呢？从沈写的其他鸟的拟音看，很有可能。夜间听阳雀，我倒觉得有些振奋。杜甫咏子规的句子“两边山木合，终日子规啼”就不那么哀伤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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